张远这个名字在冰球圈里并不陌生,有人觉得他是傻子,有人觉得他是勇者,有人觉得他在中国投资一支小众的冰球队是自取,也有人觉得他开辟了中国冰球的新时代而对之钦佩有加,但张远觉得,自己只是一个“种地的人”。冰场十二年,球队九年,一个多亿,不管怎么说,如今的承德避暑山庄队已然跻身中国冰球前列,当所有人都觉得张远和他的球队终于苦尽甘来之时,张远却说,最沮丧的时期,正是“此时此刻。”张远这个名字在冰球圈里并不陌生,有人觉得他是傻子,有人觉得他是勇者,有人觉得他在中国投资一支小众的冰球队是自取,也有人觉得他开辟了中国冰球的新时代而对之钦佩有加,但张远觉得,自己只是一个“种地的人”。冰场十二年,球队九年,一个多亿,不管怎么说,如今的承德避暑山庄队已然跻身中国冰球前列,当所有人都觉得张远和他的球队终于苦尽甘来之时,张远却说,最沮丧的时期,正是“此时此刻。”
“不满意!”张远的重音放在不上,无奈地笑着说。刚刚结束的冰球全锦赛上,承德避暑山庄队7:0大胜夺得季军,张远认为孩子打得非常好,但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,“我们是有争夺冠亚军的实力的。”本次全锦赛分为AB两组,小组赛结束后A1B1直接争夺冠亚军,这让排名B组第二的承德队失去了晋级决赛的机会。张远对此有些不满,“分组我们没意见,但小组之间不交叉根本没给我们打第二名的机会。”
张远继续认真地分析以往交锋战绩,尽管承德避暑山庄队早已成为一支新兴的冰球力量走入球迷视野,但直到这一刻才让人真正意识到,他们的目标,从来都是冠军而已。
张远出生于冰城,父母都是体育学院的教师,他也毕业于师范大学体育系,从小就喜欢冰球。后来投身商海,创立了浩沙健身,鼎盛时拥有80多个俱乐部,年收入达到3.6亿。
2005年中国球队北欧中国联队加入亚冰联,却因为没有规范的冰场而无法承办比赛,受到了亚冰联方面的。当时的张远“年轻、经济上又好,想法多”,出于为自己热爱的事业出点力的心态,张远建立了浩泰冰上中心兴隆公园店,用作中国北欧联队主场。这也是全国第一家民营奥运标准的比赛场馆,冰面面积达1800平米。
作为一个资深球迷,张远还支持着一个的小俱乐部,也叫浩泰。当时球队里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孩,因为上冰时间有限技术不好,不一定能上体校。张远心疼这帮孩子将来发展没着落,便接手了这支球队,先是在训练,后来觉得孩子们训练得挺好又带他们来到,取了个直白又动人的名字“希望队”。原本只是想着赞助点教练和训练费用,这么一来二去却有了感情,现在张远提起队里的球员,都是说“我们孩子。”
2008年经济危机席卷中国之际,张远说他“大意了”,等意识到危机真正来临时,浩沙的一家家健身俱乐部已经开始接连出现问题。此时希望队刚刚成立不到半年,焦头烂额的张远把他们拉回哈体院,在院长朱智强的帮助下进入哈体院中专。
事业打击的张远此时已经没有了经济来源,但他告诉希望队的孩子们,“只要有一个人想打球,我就会下去。”张远解释当时作出这个决定的原因,就像作家长一样,“你不能因为自己受打击,就不管孩子了。”
自此张远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这支球队上,因为希望队完全于体制外,没有任何经费支持,球队运转的压力都压在张远一个人身上。没有资金来源,张远就卖车卖房卖企业,依靠个人资产苦苦支撑着球队的运转,一直到第五年,等到了承德市每年260万元的合作费用,2015年希望队正式更名为“承德避暑山庄队”。
但这还不够,直到去年九月张远“所有东西都卖光了”,只留下几块浩泰冰场,还有些微薄的产出。这些年张远在球队和冰球事业上投入一个多亿,山穷水尽之际终于迎来了与的正式合作,采取买服务、“省市企联办”的线,承德避暑山庄队代表省参加国内赛事,负担球队基本支出并帮助球队建立梯队。
有了稳定的资金来源,冬运会铜牌、全国联赛亚军、省全国邀请赛冠军、全锦赛季军……如今的承德避暑山庄队已然跻身中国冰球前列,当所有人都觉得张远和他的球队终于苦尽甘来之时,张远却说,最沮丧的时期,正是“此时此刻”。
承德队近年来涌现了不少优秀的球员,却也面临着别的球队来挖人的危机。中国现在的冰球下,没有任何小球会的策略,俱乐部堂而皇之的私下接触球员,球员出门一趟就可能被叫走谈转会谈待遇,有的球员到现在还没回来。张远知道孩子们自己也在纠结,虽然现在还没人向张远提转会的事,但训练场上大家的心思多少都有些飘忽不定。
“我对孩子们常有信心的,原则上挖不动,”张远顿了一会儿又说,“但是最近也有点。”这些年张远一直和球队在一起,他和球员的关系更像父子,孩子们能和他聊到一块去,也会有点怕他,但更多的是。08年的经济危机没能击垮张远,但如今来自情感上的打击却让他彻夜难眠,短短几天内,体重从90多公斤掉到了86。面对对方提出的高昂价码,张远只希望孩子们别太急,再给他一点时间,别的球队能给的、能做到的,承德队也可以。
除了稳定球队,梯队建设也是承德队未来发展面临的一个重点难题。承德队现在这批球员是张远从带来的,但在他们之后,没有更年轻的球员储备。组建梯队的事张远筹备了两三年,却一直没有什么进展,说到底是因为小球员上学的问题没办决。孩子们十几岁出来打球,上不了普通学校,从中原地区选拔出来的孩子,又不能跑到东北去上专业体校,孩子未来发展没有一个保障,家长当然不愿意送他们来学冰球。
还有就是张远心心念念的亚洲冰球联赛,承德避暑山庄队早在2015年就提交了亚洲冰球联赛的准入申请,硬件条件达标后,在国家审批上却遇到了问题。中国冰协发文:亚洲冰球联合会说不再有中国队参加,却也不说明原因,急得张远一口东北大碴子味愈发明显“我们老整不到一块儿去啊。”
但无论是梯队还是亚洲联赛,都要做、必须做。张远在专业训练和球队管理方面有着绝对的信心,在最的时候,张远卖光了的房产,只能租房子住,但他“在这块从来不缺这个钱。”从最开始的希望队,球队训练就是由张远高薪聘请的俄罗斯教练负责,这些年来资金再紧张,依然主动给教练的工资翻了三倍。今年承德队又新聘请了一位美国教练,专业上更不可能犯怵。
让张远担心的是整个冰球行业的大,他担心“种地的人”会被“炒作的人”。基层青训、人才培养、职业球队……这些事总要有人去做,但如果社会不能给做实事的人一个客观的待遇,最后的不仅是承德避暑山庄一支球队,而是整个中国冰球。
事实上在过去几年里,承德队作为一支体制外的球队,在参赛甚至入选国家队方面都面临着各种不便。每次参加国内各项赛事,其他球队的经费都由组委会承担,只有希望队自己承担,这一状况直到15年才得到改变。
“竞技体育就是一茬压一茬,我们十五六岁去打全国U18、U20联赛,全胜没输一场。只要孩子们多点耐心去等,拿全国冠军是必然的客观规律。”张远对现在的冰球有不少抱怨,却没有太多纠结,在他看来既然规章制度这个大方向他说了不算,索性按部就班训练比赛,先拿到一个全国冠军,再去想以后的事情。他中国的体育产业终究要发展起来,他所要做的就是带好这支球队,等风来时,一飞冲天。
张远曾说过,“如果回到当初,我根本不会做这支球队。”我问他是后悔了吗?张远沉默了一会儿,“更多是纠结。我不后悔投入的钱和资产,但投入的感情和心血,真的太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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