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的,公务员——吐出公务员三个字时,两人眼神交汇,灼灼发光,让苏喜一下笑出声来。母亲翻眼看她,你也不问问,现在公务员的行情有多抢手!苏喜画了淡妆去上班,晚上约的是七点,母亲站到阳台上大叫——别忘了时间!七点!楼下有人看她,她落荒而逃,简直有点恨,这下好,左邻右舍都知道她混到相亲的地步了。男的,公务员——吐出公务员三个字时,两人眼神交汇,灼灼发光,让苏喜一下笑出声来。母亲翻眼看她,你也不问问,现在公务员的行情有多抢手!苏喜画了淡妆去上班,晚上约的是七点,母亲站到阳台上大叫——别忘了时间!七点!楼下有人看她,她落荒而逃,简直有点恨,这下好,左邻右舍都知道她混到相亲的地步了。
苏喜带着文件夹跑向刘总办公室。里头有喧哗声,她有点犹豫,轻轻推开门,刘总朗声笑——小苏给客人们倒点茶。她是秘书,不是开水房的阿姨——每次,凡此情此景,苏喜都会委屈地这么想。
来的几个男客,生意人模样,分散在刘总房间各处。刘总,也不介绍下,这位是你的秘书?刘总哈哈大笑,一群人也都会意地笑,苏喜把茶一杯杯端过去,略略颌首,竭力不卑不亢。
为什么做个女秘书,其含义便等同于小蜜,等同于二奶三奶?苏喜一直愤愤,这是什么,什么约定俗成的破观念,几乎所有客户,都会向她投以异样的打量,仿佛她的脊背上贴着商标——老板的女人。
倒茶的事有人打理,但是刘总偏偏喜欢叫她来做,无非是作为一个成功人士,难免要在人前显耀一下——上衣口袋漫不经心别着的万宝龙的笔,以及一个面孔和身材还算漂亮的女秘书。泡好茶,拿了文件夹,想悄悄退去,来客当中有人不肯——晚上吃饭,这位也要去的吧?刘总指着说话的人笑——看到你就走不动了,不如到我们公司来上班吧,公司别的不行,还是有的哦——点评女秘书向来是刘总拉拢客户的一把公关利器。
填表时,好像有其他人进来,她没多在意,只想着把简历填写得既周到又清楚。然后等到交表时,人事部女经理忽然重新审视了她一番,她有些不自在,就听到她问,总经理秘书职位,你愿不愿意?脑子一时没转过来,世故的女经理好像拿捏住了她的心理,嘴角不易察觉地一撇,总秘干的就是一些日常文档处理以及安排老板行程负责接待等等,至于薪水,比你先前应聘的内勤要高出一倍。
苏喜心里掀起小小波澜,后来才知道,当时刘总过,以一个熟男的目光将她从上到下看了看,她的职位因此忽然有了改变。回家,告诉父母,父亲有些犹疑,秘书?秘书总归,咳咳,不大好听吧?母亲也并不一定就完全同意,但她生来就是为了专和丈夫唱反调的,立马激昂,未必秘书就不好,干了才知道!不好也还可以跳槽!苏喜决定接受这个职位,要知道,她的同学们大都还徘徊在人才市场人山人海的招聘会上,小鱼小虾一般挣扎着。
苏喜刚来,电脑就是他给装的,装好后,甚至给她弄了个桌面是青丝丝的雏菊,苏喜看见,哇出一声,你怎么知道我爱这花?小涛十指翻飞,给她利索地安装一堆软件,开玩笑说,因为跟你人很像嘛。苏喜很,尽管她知家或许是无心说的。
搭伴出去公务,明明是工作,在苏喜看来,像是郊游,只因同行的人是小涛。乘地铁,有位子,小涛示意她坐,她腕上的链子脱落了,掉在地下,有大妈用粗粗的嗓门喊——喂,是不是你女朋友掉的?是误会,却心甘情愿,苏喜曾有过恋爱,失败后,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那种怦然心动感了,但是她忍不住在心底诧异,那种熟悉的感觉,竟又神秘地回来了。小涛应该也是喜欢她的,虽然还没有说,但总归要说的。在苏喜看来,恋爱最美的时光,恰恰是没被挑破的那个阶段。
刚订好房间,却被刘总叫去,不是每个成功的老板都出手大方,刘总说对方大约七个人,自己开车过来,到时都半夜了,再住宾馆很不划算。
刘总穿着软拖,在办公室的木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走着,忽然回头——不如你带他们去浪淘沙好了,就是市区那家沐浴中心,24小时有自助餐,有卡拉OK,还可以过夜,一个人也不过花几十元而已,等到明天过了中午,再安排他们住酒店。
七个男人被她带去那家沐浴中心,刘总特意打电话来,嘱她不得马虎,且还要帮他掩护,说他明天才可以从外地赶回来,以免对方认为他。那晚,她只好也在沐浴中心过夜,一旁睡着因家里停电赶来避难的一家老小,婆婆鼾声震天,媳妇向她抱歉地点点头,孙女好奇问,阿姨你为什么不回家睡?你家也停电了吗?她觉得尴尬,又说不出十分好的理由。媳妇呵斥女儿睡觉,眼神里多了些,大约,把她往坏处想了。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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